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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她是要人命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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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她是要人命的

命運就是這樣,給你絕望,又給你驚喜。

我趕過去看他,我必須去看他,因為我要維系有用的人際關系,穩固自己的職位。

你是知道的,銀行工作也要做業績。

財政局的人脈,能帶來不少的貸款,這些都是業績,業績最直接的回報就是工資,那是我追求不同女人的資本。

既然他住院了,定然是沒有死成,財政局的官位依舊穩固,只是多了一件風流韻事而已。

於高官富商而言,風流韻事有時候也是能力的體驗。

我提了些東西去看他。

他住院選的是越城最貴的私人醫院,這樣是他們這群人默認的規矩,少一些輿論,多一點享受。我推門進去,還是被這病房震驚到了。他的職位不低,這些年混了不少錢,應該選一個豪華套間才對,這樣才能容下來來往往的探望者,同時也不失身份和面子。

可他卻選擇了一間單人普通病房。

我進去的時候,他母親正坐在病床前掉眼淚,抽泣聲像死了兒子一樣。

我不禁心裏發毛,走近病床,看到他眼珠子轉了一下,才松了口氣。

他媽媽哭得認真,沒看到我,我只能先打招呼,“阿姨。”

我就簡單的叫了一聲,也沒什麽好說的。畢竟,他媽媽不是可以幫助自己的人。

一聲阿姨,表達了尊重,就可以。

主角還是沈松。

他媽媽聽見聲音,這才止住哭聲,匆匆擦幹眼淚,扶著床沿去我倒水:“小丁,有心了。”

沈松看了眼我,眼神空得像個黑洞,裏面一片死寂。他再也沒有局長的威嚴,整個人像個死屍。

我過去問候幾句,沈松權當沒聽見。

說實話,我是有點不高興的,局長也好,所長也罷,他們若不是能翻手雲雨,誰又看得起他們。

現在醫院裏一趟,局裏想要上位的那幾位,哪個不是躍躍欲試。

可是,世事難料,鬼知道局長哪天又會成為書記。我咽下心裏的不爽,轉頭跟他母親閑聊。

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我總不能轉身就走,來都來了,事情總要做得讓人無可挑剔。

剛問候幾句,我就被他母親便被拉到門外,說是有事跟我單獨聊。

他母親一雙蒼老的手,緊緊的握住我右手,幾番哽咽:“丁文,幫姨勸勸他,真的……那個文宿…那個女人…對他沒有半點感情。”

她四個手指勾住衣袖,擡手擦了下眼淚,百般懇求:“我…只求他能夠活著…平時你們走得近…幫姨勸勸他…”

我實在無法拒絕以一位可憐母親的請求,點頭應下。

她母親借口去買水果,我進去看沈松。我還沒說話,他就突然坐起來,激動起來用右手(自殺的是左手)掐住我手腕,怒吼:“文宿!她就是婊子。”

他嘶啞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,我只覺得後背發涼,迷信他是不是鬼上身。

“發生什麽了?”我把手抽出來,往床尾挪了一段距離,試探性問他,同時確認他是否正常。

我猜測他大概是和文宿鬧掰了,男人嘛,玩厭煩的女人,哪個不是婊子。

說完這些,我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,轉而勸他:“不論發生什麽,都沒必要搭上自己的命,你還有大好前程。越城女人多得是,哪個男人沒有睡過一兩個婊子。”

他突然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:“可是,我愛上了那個婊子!我愛她,為她離婚,為她放棄一切。可是,她說愛不能永恒,她說不愛我,只愛自由!我失去了一切,我妻子走了,帶著我兒子走了。我的房子沒有了,我的車沒有了,我的工作沒有了!我什麽都沒有了!”

他嘶吼痛哭,我一瞬間抓住重點,他的工作沒有了!

不再是財政局的局長了。

“怎麽會工作也沒了呢?”我稍稍湊近,盯著他,觀察他,確認他話中的真假。

一個下了臺的局長,跟過了期的龍蝦又什麽區別,誰會為他的交情買到。

我不會,別人也不會。

所以,他的病房,空蕩淒冷。

沈松啪嗒啪嗒掉眼淚,一個男人,為了個女人掉眼淚,我真是看不起他。

這個世上,只要你有錢,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。

他哭著說:“那個婊子不願意跟我結婚,她想擺脫我。我一直都是信任她的,她知道我的一切,包括官場上那些齷齪事……她舉報我……”

“那真是個婊子。”我不由得輕松起來。

他是過期的龍蝦,可文宿不是,她還是那個身材苗條,眼神勾人的魅影,我坐在沈松病房裏,腦海裏卻是跟她纏綿的想象。

“兄弟……”他緊緊抓著我,“那是個惡魔,沒有人能抵擋住她的魅力,我不能,你不能,誰都不能…………”

他這話說得完全沒有道理,睡婊子和愛上婊子是兩回事。

一個優秀的男人,應該學會將情欲和愛情分開。愛情那空泛的情感,是逼人走上絕路的毒藥。

他不懂,所以失去一切。

當時的我,自信過頭,竟以為我自己真的能夠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。

誰知他一語成讖。

文宿的確是個婊子。

聽完他胡說八道,我假模假樣的安慰他:“沈局,一個婊子,甩了就是了。”

其實,用不著他做什麽。文宿已經把他甩了,她現在開著個小店,正需要一個依靠。

一個可靠的男人。

我還總結他的失敗:錯就錯在跟婊子談愛情。

愛情從來不是相互的,愛情是單向發生的。若想當勝利者,就得當不愛的那位。

夫妻之間維系婚姻的不過是價值互惠,女人提供家庭價值,男人提供金錢價值。組成一個家,是為了雙方血脈傳承,完成父母的期盼。

我從旁邊拿了個香蕉,慢條斯理的剝皮:“不要再惦記文宿,為了父母,為了家庭,為了自己,為了事業,你要振作起來。”

同時,為了我能安穩的玩一玩她。

他側躺著,淚眼婆娑:“我也知道,可是……可是…我控制不住,我想見她。她不接我電話,你替我打個電話……給她,告訴她,我快死了,她一定會心疼我的,”

一個大男人,財務局局長,為個女人,當真沒用。

但我很樂意替他打電話。

我拿出手機替他打電話,他躺在病床上,熟練的背著電話號碼,一字不差,一刻未停,背的流暢。

如果沒記錯,他連他老婆,啊,不對。他連他前妻的電話號碼都不記得。

之前有一次聚會,讓大家給老婆打電話環節,他就沒有打。

當然,我也沒有打,因為我也不記得。

電話接通,文宿細膩溫柔的聲音直逼天靈蓋:“你好,哪位?”

再次聽見她的聲音,我是激動的,心裏不由自主的顫動一下,但我不能表露出來,誰知道哪天沈松又回去了。

商場官場上混,永遠不要為自己埋炸彈。

“我是丁文,不知道你還記得嗎?”我不動聲色的回答,並耐心的解釋來電目的:“沈松…他…出了點事。”

沈松朝我伸手,讓我把手機拿過去。

我沒有,而是打開擴音,舉到他唇邊。

我得知道文宿自己的想法。

“文…宿…能不能見一面…?”他的聲音變得柔弱、楚楚可憐,像極了網上說的男綠茶。

可是,有哪個綠茶男,五十幾歲。

“戒指已經歸還,一別兩寬,沒聽懂?”文宿聲音勾人,不耐煩的時候,更加尖銳一些。

依舊魅力不減。

“文宿。”沈松顫抖的張口:“我快死了。”

文宿:“恭喜你,還活著。”

我忍著笑,她怎麽那麽可愛。

沈松無言以對,擡起手,無力的掛了電話。

我沈默的看著他,他真可憐,又不值得可憐。

為女人動情,並幹出這種蠢事,簡直可笑。

他見我始終沒有說話,滿臉疲憊的寬慰我:“沒事……文宿好看,我是真心喜歡她,但……她不值得。可惜……我懂得太晚了。”

他落下淚來,右手不停擦眼淚:“但我應該去找我的前妻,她對我、對我父母都很好……”

他念念叨叨的說了很多前妻的好話,覺得愧對她,並決定好好挽回。

我更加覺得他可笑,五十歲下臺,錢還在,年輕的女人,遍地是,還惦記年過半百的老婦女。

再說,女人也有選擇向上的權利,保不齊這個局長倒了,還有那個局長。

我後來勸了他很久,但話題都是集中在“振作起來”的空泛安慰上,我只希望他趕緊下定決心,千萬別在糾纏文宿。

從醫院出來不久,我就回了單位。

我一直躊躇,要不要給文宿打個電話,手機拿出來,又放回去。一下午的工作,做的七零八落。

我一直在想,怎麽以沈松的事為切入點,拉近我跟她的關系。

經過這件事,沈松嘴裏的婊子,更加勾起我的好奇心。但我還是沒有輕舉妄動,一個電話,已經證明了我的存在,再過多的撩撥,會讓自己陷入被動。

男人,在男女關系中,一定要占主動,不然女人就會踩在你的頭頂拉屎。

那時的我,在男女博弈上,能保持高度的理智。不像現在,就是一個腦殘,每天眼巴巴的等著文宿接我電話。

這樣的我,就像一個垃圾。

直到晚上下班時,我從公文包裏翻出一個打火機,突然眼前一亮,給文宿打了個電話。

我在心裏組織語言,期待她的接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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